第七百零九章讓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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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酒飄香，膏蟹肥美，暖烘烘的熱氣在室內氤氳出一股懶散的味道。在這個風還能吹起雪片的地方和時節烤著炭火吃螃蟹，這是怎樣一種奇異而美妙的感受？
今天是姜涵生平第一次見到活蹦亂跳的螃蟹，他和虎子在廚房玩了半天，看螃蟹那兩只神氣的大鉗子把小木棍切碎。他們本還想著吃過飯繼續去研究這種奇妙的動物，結果傷心地看到青殼蟹成了紅殼蟹，桶裏的成了碗裏的。
這等惆悵也就只有孩子才有，大人們還是十分享受一場滔天風波之後的清閑。
酒至半酣，喝到一半，越九霄莫名感慨起來。想起他們一群人不過被皇帝陛下趕來送糧草，簡直恍如隔世，誰能想到順手掃平了邊關站端？
想起初衷，他忽然問源銘：“源公子，你不是要拼個軍功好向梁曦公主求婚？”
源銘一聽，手裏的千金美酒沾臟了萬金貂裘，仆人剛剛給他剝殼取出的蟹黃也灑成了滿地渣。滿座的人都看著肉疼心疼，只有源公子茫然地盯著空氣。
“我，忘了……”
哼，越九霄看他也是沈迷生意，早不記得這茬了。
可憐的梁曦公主，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傻子？
越九霄揮揮手：“罷了，當我沒提！”他拿起筷子去夾螃蟹，這道菜是剛剛端上，趁熱吃最好。
結果源銘一把扯住越九霄的袖子：“別！你別罷了啊！這個主意是你建議的，你現在怎麽能不管呢？！”
主意的確是越九霄想的，梁曦公主畢竟和他關系不錯，之前也幾次照顧姜綺羅的生意，越九霄不能坐視她的婚事被皇後和祁王擺布，又覺得公主和源公子相處得有趣，覺得可以幫上一把。
退一萬步講，就算不為情誼，單是為了看梁曦源銘成了親之後天崩地裂的熱鬧，他也非得把他們撮合到一塊！
“是我出的主意不錯，不過源公子竟然能把這事忘了？我這個月老不當也罷！”
源銘幹脆奪下越九霄的筷子：“你出的主意根本不行啊！你能想象本公子在風雪裏廝殺，跟馬賊搏鬥的樣子嗎？本公子退守關上，就是對你們最大的貢獻！”
真好意思說啊！越九霄的咬牙切齒地盯著這小子，發覺他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腕，氣道：“放手，放手！源公子，你不吃飯，也不讓我吃了嗎？”
“對！我不讓你吃！梁曦要是被她娘她哥逼著嫁了別人，她肯定要自盡啊！越九霄，你這是在殺人！”
越九霄對他真的無話可說了，大帽子扣得很純熟嘛！如此無賴且如此理直氣壯，也就只有源銘了。
姜綺羅很少見源銘這幅張皇無措的模樣，覺得新奇有趣之餘，還是有幾分心疼的，畢竟不是真心在意梁曦公主他不至於這樣急躁。
“源公子，你別急，九霄早就幫你想好了！互市通商是一件大好事，更是新汗王和我們定理盟約的基礎，所以是大功一件，你當然也與有榮焉咯！”
源銘呆呆地指著自己：“我？有功？”
姜綺羅看著他平生絕無僅有的呆樣，忍笑忍得臉頰疼：“當然！沒有源家上下，集市辦的起來嗎？”
越九霄想要攔住她別說，姜綺羅才不管：“九霄請皇甫將軍上書了，籌辦集市的事會告知皇帝陛下的！”
越九霄怨念地瞧了姜綺羅一眼：“幹嘛這麽早揭露真相？我還想多戲耍他一會兒呢！”
姜綺羅在桌面下踢他一下：“有那麽好玩嗎？源公子氣急了你就高興了！”
越九霄撇撇嘴，指著在一邊傻樂的源銘：“難道他現在這樣你就高興嗎？”
大急轉為大喜，源銘只善於算賬的腦袋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，他已然不會說話，嘴裏只能冒出傻笑：“嘿嘿？嘿嘿嘿！”
他這副癡傻的笑著實對不起姜綺羅幫他說話，姜綺羅只好嘆口氣，她沒臉再幫源銘說什麽了。
越九霄把最大的那只螃蟹剝了殼分給涵兒和姜綺羅，“別理他，趁他傻笑，咱們把好菜都吃了！涵兒，別客氣！”
說得好像是他自己請客一樣。
姜涵的惆悵加深為痛苦，吃掉今天新見面的好朋友已經很傷心了，偏偏還這麽好吃，以後見到螃蟹是一起玩耍還是吃到？
兩日後，軍中雜事才處理完畢，皇甫圭召越九霄私下來見。
“確定這奏本要我這樣寫？”說著，皇甫圭把一份奏折遞給了他。寫奏折是皇甫圭背負的詛咒，他一動筆就頭暈，所以之前在軍中常讓越九霄起草文書，所以給他看看呈送陛下的奏章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。
越九霄讀罷，點點頭：“當然！將軍有何顧慮？”
“互市的主意本是你提出的，現在都推給這個源家小子，是不是太委屈你了？”
越九霄笑笑：“都是為國效命，何分什麽彼此？”
“呸！少跟我來這套！源銘就是為了賺錢，為國效命他奶奶！”皇甫圭治軍賞罰分明，結果他向上面報告功勞時要埋沒出生入死的越九霄，他能爽的了嗎？
越九霄少有地表達出尊老的品德，他幫皇甫圭倒了一杯熱茶用以清心：“將軍，我知道你想幫我重新掙回朝中的一席之地。不過不用了，皇上想要的不是我回去，而是我消失。”
陛下派給他這個押送補給勞軍的任務，本就是希望假塞外風雪之手抹殺掉他，誰知他偏偏活了下來，豈不是很不配合？
越九霄並沒有半分不甘，還反過來寬慰皇甫圭：“將軍不必為我不平，此時此刻我最明智的做法，是不要引起陛下的註意。將軍若有意，就上書兵部，讓我在您帳下繼續當個參軍，晚輩就感激不盡了。”
越九霄很少在皇甫圭面前乖巧，還自稱“晚輩”，這樣說可說是真心相求，只是他求的卻是自我埋沒，實在讓皇甫圭痛惜。
“很快就不打仗了，你留在軍中不是浪費了大才？唉，陛下這是在想什麽？”
越九霄“噓”了一聲：“將軍切莫亂講！當心被人聽了大做文章！”
“哎！管他娘的！老子軍中的人，老子心裏還沒數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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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姜涵生平第一次見到活蹦亂跳的螃蟹，他和虎子在廚房玩了半天，看螃蟹那兩只神氣的大鉗子把小木棍切碎。他們本還想著吃過飯繼續去研究這種奇妙的動物，結果傷心地看到青殼蟹成了紅殼蟹，桶裏的成了碗裏的。
這等惆悵也就只有孩子才有，大人們還是十分享受一場滔天風波之後的清閑。
酒至半酣，喝到一半，越九霄莫名感慨起來。想起他們一群人不過被皇帝陛下趕來送糧草，簡直恍如隔世，誰能想到順手掃平了邊關站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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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，忘了……”
哼，越九霄看他也是沈迷生意，早不記得這茬了。
可憐的梁曦公主，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傻子？
越九霄揮揮手：“罷了，當我沒提！”他拿起筷子去夾螃蟹，這道菜是剛剛端上，趁熱吃最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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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意的確是越九霄想的，梁曦公主畢竟和他關系不錯，之前也幾次照顧姜綺羅的生意，越九霄不能坐視她的婚事被皇後和祁王擺布，又覺得公主和源公子相處得有趣，覺得可以幫上一把。
退一萬步講，就算不為情誼，單是為了看梁曦源銘成了親之後天崩地裂的熱鬧，他也非得把他們撮合到一塊！
“是我出的主意不錯，不過源公子竟然能把這事忘了？我這個月老不當也罷！”
源銘幹脆奪下越九霄的筷子：“你出的主意根本不行啊！你能想象本公子在風雪裏廝殺，跟馬賊搏鬥的樣子嗎？本公子退守關上，就是對你們最大的貢獻！”
真好意思說啊！越九霄的咬牙切齒地盯著這小子，發覺他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腕，氣道：“放手，放手！源公子，你不吃飯，也不讓我吃了嗎？”
“對！我不讓你吃！梁曦要是被她娘她哥逼著嫁了別人，她肯定要自盡啊！越九霄，你這是在殺人！”
越九霄對他真的無話可說了，大帽子扣得很純熟嘛！如此無賴且如此理直氣壯，也就只有源銘了。
姜綺羅很少見源銘這幅張皇無措的模樣，覺得新奇有趣之餘，還是有幾分心疼的，畢竟不是真心在意梁曦公主他不至於這樣急躁。
“源公子，你別急，九霄早就幫你想好了！互市通商是一件大好事，更是新汗王和我們定理盟約的基礎，所以是大功一件，你當然也與有榮焉咯！”
源銘呆呆地指著自己：“我？有功？”
姜綺羅看著他平生絕無僅有的呆樣，忍笑忍得臉頰疼：“當然！沒有源家上下，集市辦的起來嗎？”
越九霄想要攔住她別說，姜綺羅才不管：“九霄請皇甫將軍上書了，籌辦集市的事會告知皇帝陛下的！”
越九霄怨念地瞧了姜綺羅一眼：“幹嘛這麽早揭露真相？我還想多戲耍他一會兒呢！”
姜綺羅在桌面下踢他一下：“有那麽好玩嗎？源公子氣急了你就高興了！”
越九霄撇撇嘴，指著在一邊傻樂的源銘：“難道他現在這樣你就高興嗎？”
大急轉為大喜，源銘只善於算賬的腦袋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，他已然不會說話，嘴裏只能冒出傻笑：“嘿嘿？嘿嘿嘿！”
他這副癡傻的笑著實對不起姜綺羅幫他說話，姜綺羅只好嘆口氣，她沒臉再幫源銘說什麽了。
越九霄把最大的那只螃蟹剝了殼分給涵兒和姜綺羅，“別理他，趁他傻笑，咱們把好菜都吃了！涵兒，別客氣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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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涵的惆悵加深為痛苦，吃掉今天新見面的好朋友已經很傷心了，偏偏還這麽好吃，以後見到螃蟹是一起玩耍還是吃到？
兩日後，軍中雜事才處理完畢，皇甫圭召越九霄私下來見。
“確定這奏本要我這樣寫？”說著，皇甫圭把一份奏折遞給了他。寫奏折是皇甫圭背負的詛咒，他一動筆就頭暈，所以之前在軍中常讓越九霄起草文書，所以給他看看呈送陛下的奏章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。
越九霄讀罷，點點頭：“當然！將軍有何顧慮？”
“互市的主意本是你提出的，現在都推給這個源家小子，是不是太委屈你了？”
越九霄笑笑：“都是為國效命，何分什麽彼此？”
“呸！少跟我來這套！源銘就是為了賺錢，為國效命他奶奶！”皇甫圭治軍賞罰分明，結果他向上面報告功勞時要埋沒出生入死的越九霄，他能爽的了嗎？
越九霄少有地表達出尊老的品德，他幫皇甫圭倒了一杯熱茶用以清心：“將軍，我知道你想幫我重新掙回朝中的一席之地。不過不用了，皇上想要的不是我回去，而是我消失。”
陛下派給他這個押送補給勞軍的任務，本就是希望假塞外風雪之手抹殺掉他，誰知他偏偏活了下來，豈不是很不配合？
越九霄並沒有半分不甘，還反過來寬慰皇甫圭：“將軍不必為我不平，此時此刻我最明智的做法，是不要引起陛下的註意。將軍若有意，就上書兵部，讓我在您帳下繼續當個參軍，晚輩就感激不盡了。”
越九霄很少在皇甫圭面前乖巧，還自稱“晚輩”，這樣說可說是真心相求，只是他求的卻是自我埋沒，實在讓皇甫圭痛惜。
“很快就不打仗了，你留在軍中不是浪費了大才？唉，陛下這是在想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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